林绯羽和林黛玉被安置在慈宁宫的东厢房里,见到屋里的装扮时,姐妹二人不安的相互对视了一眼。
待伺候的宫女退下后,林黛玉满脸的不解:“姐姐,太皇太后这是想做什么?我瞧这屋里比正殿也不差什么……”
“既是太皇太后的安排,你我不必费神多思,只按吩咐住下便是,太皇太后行事自有她老人家的用意的。”
其实林绯羽并不是不怕,只是身边还有个妹妹,她怕自己的担忧害怕会影响妹妹的情绪。
“姐姐说的我都晓得,只是今日二舅母的反应实在是叫人不解,我观贤德妃那样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,怎么二舅母却……”
林绯羽到底是年长一些,又比林黛玉多一些生活经历,大约也能猜到几分王夫人的心思。
她捏捏林黛玉的脸:“看你这张漂亮脸蛋都皱成什么样了,不拘她如何做,咱们只管做好咱们自个儿便是。”
林黛玉一向依赖林绯羽,听姐姐都这么说了,自然不再多作他想。
却说正殿里头,太皇太后半眯着眼,仍由苏茉儿替她揉腿:“那会子话赶话的也没说个清楚,你且仔细将你们在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说给哀家听罢。”
“哎,”苏茉儿应了一声,手上的动作并没有轻慢分毫,“说来也是奴婢的不是,奴婢跟格格解释,是奉您的命令带两位姑娘去御花园的,可格格不由分说上来就要赶人,林大姑娘便将林二姑娘护在身后,格格见两位姑娘不为所动便生了气要来教训,林大姑娘脱口而出说格格说大话小心闪了腰,果不其然,下一刻格格的腰就受了伤。”
“竟有此事?”太皇太后立即睁开双眼,双目灼灼的看着苏茉儿,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些端倪。
苏茉儿点头:“若只这件事,奴婢倒也不会心生畏惧,还有另一桩事,格格见自己当真闪了腰,就打算动手,林大姑娘便让格格小心可别跌个大跟头了。说那时迟那时快,皇上及时出现抢下了格格手里的鞭子,她也是那时候一个不稳,一个跟头就扎进了蔷薇花丛里,被人抬出去的时候,整个人都还没醒过来呢!”
太皇太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,讷讷了半晌,方才缓缓道:“竟真有这般灵验的事?”
苏茉儿应和:“若不是亲眼所见,奴婢也绝不相信这世上竟有这般玄之又玄的事,可见这位林大姑娘当真是有几分本事的。”
太皇太后也不知在想什么,只见她朝苏茉儿招了招手,附耳跟她说了些什么,而后交代道:“此事你悄悄地去办,若当真她有这般灵验,此事还是要尽早定下,以免夜长梦多。”
“那……皇上那头?”苏茉儿还是有些担心,毕竟此事太过突然,宫里又耳目众多,就算能瞒得了一时,哪儿能瞒住一世呢?
“你不必担心,只管照哀家吩咐的去办便是,皇帝那头若是问起,哀家这里自然有说法。”
眼瞧着苏茉儿出去了,太皇太后拍了拍贵妃榻的边缘,立即有宫女进来了:“太皇太后可是要起身?”
“嗯,扶哀家起来,”太皇太后一伸手,就要借着宫女的力道起身,“林家的两位姑娘呢?”
见太皇太后果然关心林家的两位姑娘,宫女笑盈盈回道:“知道太后还在午歇,林家的两位姑娘都在房间里歇息呢,太皇太后可是要见她们?”
太皇太后笑着点头:“倒是两个很体贴人的丫头,规矩也学的不错,且让她们歇着吧,等时候到了再去寻她们来。”
不多时,只见苏茉儿领着一个萨满打扮的人来了,那人对慈宁宫显然极熟,一进来,就给太皇太后请了安。
“哀家请你过来,是想让你一会儿瞧个人,”太皇太后坐端正了身体,双目灼灼的看着萨满,“你去老地方坐着吧。”
萨满法师熟门熟路的拐进了旁边的耳房,紧接着苏茉儿就出去了。
一时间,太皇太后独自一人坐在正殿的主位上,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,只一双眼紧紧的盯着门口,像是紧张,又多了几分期待。
门口很快就出现了两抹纤细的身影,太皇太后脸上复又堆满了笑:“给你们姐妹安排的住处可还满意?若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,只管跟苏茉儿说,她必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。”
姐妹两个一进来,太皇太后就不住的说着,林绯羽心里有些纳罕,又有些不解。
凭她们姐妹两个的身份,再如何得太皇太后的欢心,也没到敢有胆子对宫里挑三拣四的地步,要说太皇太后客气,可这也太客气了些吧……
“多谢太皇太后关心,那屋子好是好,就是太过奢华了一些,臣女觉着我们姐妹二人住着有些不合规矩。”
“那是阿图最喜欢的屋子,哀家看着你们姐妹两个,就跟从前阿图还在哀家身边一样,所以就让人带你们去阿图住过的屋里了,那屋里冬暖夏凉,是最好不过的。再说规矩,哀家就是这宫里的规矩,哀家说你们住得,你们姐妹便安心住下罢。”
从太皇太后这里得到验证,原来她们姐妹住的居然是固伦淑慧长公主曾居住过的地方,林绯羽心里头的不安更强烈了。
林绯羽心里一咯噔,奈何太皇太后都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,她们若是再推辞便显得不识抬举了,于是便笑着应承:“多谢太皇太后抬爱,臣女和妹妹感激不尽。”
“好了好了,这里又没外人,你们也别闹虚礼了,快来哀家身边坐下,”太皇太后朝姐妹二人伸手将她们招到身边,左看右瞧的,满脸都是欢喜,“哀家记得你们两个是在扬州长大的,哀家读你们汉人的诗词时,见过不少写扬州盛景的句子,只可惜哀家却无缘能去看一看,既你们姐妹在这儿,不如你们给哀家说说扬州是个甚么样的地方?”
林绯羽狡黠看了眼妹妹,掩唇轻笑:“要说扬州,太皇太后可算是问对人了,好玉儿,快跟太皇太后说说扬州是个甚么地方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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